苏婉婷脸上压制不住的欣喜,率先下去了,平泉见状招手,“东西都带上下坑。”他扫了眼有些发虚的大刘,迟疑道:“不然你留在上面。”
大刘本身是想同意的,但身后冷风瑟瑟的,不由抖了下脖子,“我、我也跟着一起下。”
平泉就不再管了,心里只想大刘关键时候掉链子,胆子已经小了,以后有活计再也不找他了。
苏婉婷打头,平泉几个跟着,之后下裴青、邳惠王,中间张丘,离殊最后。
一生二熟,这次张丘爬的很利索,不知道多久就听前面有人喊到了,竟然不觉得累。
前面下邳惠王先下了,张丘紧跟着到了地面,身后离殊也下来了,谁打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光头的声音响起,“苏婉婷不见了。”
张丘看了遍果然没见苏婉婷。
光头冷哼了声,“我就知道这个娘们想先我们捞一笔,跟她那个心狠手辣不要脸的父亲一样,设局抢了我的东西,不过我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抢你什么?”
光头看了眼问话的裴青,冷冷笑了下,“你跟苏婉婷认识吧?我奉劝你一句,这娘们是个厉害的货色,最好离的远一点,别被啃得骨头都不剩。”顿了顿,脸上带着不甘,“那父子俩出老千设局骗了我的盒子,这次我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抢回来。”
原来是这茬。
张丘环顾了一圈,盗洞直接打到一个陪葬墓室里,堆放着许多的人形陶俑,颜色鲜艳,看面容衣着应该是汉代的,太监手里捧着各式乐器,侍女做出各种舞动姿势,这一组应该是乐舞伎。
光头不耐烦这些,匆匆扫过一圈,心思明显在苏婉婷身上,连忙催促他们快点走,好东西还在后面之类的。
张丘没什么意见,他们出了陪葬室,前后一条甬道,不知道走哪条,张丘下意识的看向离殊,离殊问他:“你想走哪条?”
瞬间就想起山东将军墓时离殊让他选,最后太坑爹的结局,赶紧摇头,裴青在旁指着后面,“走这里。”
光头面上明显不信裴青,指着前面方向,“这里,跟上。”
平泉和刘家俩兄弟互相看了眼,做出了抉择,跟着光头走了,在他们看来,裴青一路上跟苏婉婷显然认识,刚才还拉拉扯扯的,苏婉婷又是一下来就不见了,一定在捣鬼,信裴青才怪。
裴青盯着光头几人的背影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想什么,转头问张丘,“你们信不信我?”
张丘其实是半信半疑的,他第六感觉得裴青不是坏人,但刚才坑面上裴青面对苏婉玲时显然动摇了,一时不知道怎么抉择。离殊点头,指着裴青说的方向,“走吧!”
裴青面上没说什么,但看的出来情绪轻松许多,在前面带头。
“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走哪一条。”离殊对上张丘的眼淡淡道。
好么!又是跟山东时一样,不知道走哪条随便走走就好。张丘都不知道怎么吐槽离殊,心里却轻松许多,如果刚才他们选择跟光头走,好像也不太好,打心底里,张丘其实还比较相信他裴青的。
只希望一会别被打脸。
走了百十来米又出现了一个墓室,张丘打着手电筒望着石门花纹图案,突然听到“砰——”的枪声,距离他们不远,接着又是几发,还有错乱的脚步声往这边来。
粗喘气和说话声。
张丘动了下耳朵,“是光头他们?”
离殊点头,盯着悠长的甬道,“后面有粽子在追他们,先进去再说。”
这一条甬道前后特别长,中间布着侧室,要是错过这个不知道下一个在哪里,后面脚步声越来越大,裴青已经推门了,张丘紧跟,就听见裴青啊的一声,生意回荡在整个甬道。
里面根本没有裴青身影,前后脚的距离,张丘蹲下身摸了下地板,“是活动的,裴青掉了下去。”又冲下面喊了几声裴青的名字,但石入大海一点回音都没有。
张丘心里一沉,离殊没有多做耽搁,搂过张丘,“抱紧。”直接往活动板跳了下去,下邳惠王紧跟其后。
落了地儿,张丘急忙用手电筒找裴青,结果什么都没有,这是个墓室,停放了三口棺材,其中两口棺材已经腐朽,白骨洒落一地。
“裴青去哪里了?”他们几乎是前后脚跳下来的,这么短的距离能走到哪里。
离殊走了两步,到了中间那口棺材旁,张丘跟了过去,不由瞪大了双眼,这中间的棺材盖没有盖,他们要找的裴青就睡在里面。
“他自己跳进去睡得?这也太——”闲了。张丘话还没说完,里面的裴青忽的睁开双眼,一点都不像刚睡着的样子,眼里充满了警戒,见是他们松了几分,“你们怎么也掉下来了?”
张丘敲了下棺材,“你先从里面出来再说,太瘆得慌了。”
“你掉下来发生了什么?”下邳惠王问。
裴青这才注意到自己睡在棺材里,胳膊一撑两侧跳了出来,“我掉了下来,眼前闪过一道黑影,之后就没有意识了,等我睁开眼就看到你们了。”
黑影?这里面难道还有人?苏婉婷?
张丘想了下摇头,不可能,裴青身材高大,有一米八多,又是军人出身,警戒心很强,即便是苏婉婷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距离弄晕裴青然后将裴青扛到棺材里再逃走的。
“或许还有种可能,裴青自己跳下来进了棺材中。”下邳惠王突然出声。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可能。尽管张丘一直不想怀疑裴青,但裴青一路上实在有太多可疑之处了。
“不必激将法,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裴青看向下邳惠王淡淡说道。
张丘愣了下,什么激将法?
离殊见张丘呆呆的样子,看向裴青,“既然行的端何必怕我们知道什么。”
“本来是家事我没想说的。”裴青顿了下,“我和苏婉婷是兄妹,同父同母那种,我十岁的时候,我妈病逝,我和婷婷被送到了孤儿院,没多久有领养人前来,我年纪大不适合,看中了婷婷,那时候她四岁,后来我们就分开了,之后我念完高中去了部队当兵,受伤退役后回到北京,多番打听才知道婷婷下落。”
“我找过她几次,她过的不错,苏家千金,我也没什么好挂心的,没想到半个月前她主动联系我,说请我帮个忙。”裴青也没打算卖关子,直接说:“让我陪她下一趟墓,说是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这里面能有什么,不过我答应过我妈好好照顾她,我食言了几十年,她用得着我,我就帮一把。”
“不过,我发现我妹子已经变了。”裴青皱着眉,“长沙时,甜腻的香味先从苏婉婷身上传出来,我看到光头被拽下去,水下面,苏婉婷狠了心要杀光头,我就知道这趟没有苏婉婷说的那么简单。”
下邳惠王看了眼裴青,“你竟然没有中了香味产生幻觉?”
“我兵种特殊,以前做过这种训练。”裴青说完,看向离殊,“刚才墓面上其实你们都听见了,她让我给你们带路走前面的。”
前面走粽子,裴青带他们走了后面,可看来现在也不见得好。
“苏婉婷可能知道你不会听她的,故意说走前面。”离殊看到墙壁上的凸起花纹,“她在对面正盯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