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区到东经圈绝非一段短暂的路程,即便石如水坐的是最快的摩的。
他感觉用了一个世纪之久后,终于,当摩托停到K城最高楼天辰地产集团大门口时,他快速跳下后座。
他的动作是灵敏的,可是早已失去知觉双腿根本撑不住他的身体,就当他整个身子向后跌他闭着眼睛迎接疼痛的时候,却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一个软绵的怀抱。
“如水。”身后传来的是高文泽温柔中带着惊喜的声音,“真的是你。”
“谢谢。”石如水的腿脚仍有些失感,他扶了把高文泽的胳膊尽快站好,从兜里掏出两百块颤着腿向前,递给摩的师傅,边道:“高秘书,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高文泽情不自禁的跟随石如水的步伐,身子前探,目光濯濯的打在他脸上,笑道:“如水,你还是叫我文泽吧,要不然怪别扭的。”
石如水不置可否的拍了下发麻的大腿,看了一眼高文泽,就转身快步往公司大门走去:“我现在能见高总吗?”
“呃……”原来,石如水的淡漠疏离,不是他的错觉,高文泽喉头攒动了一下快速解释:“他在开会,不过交代,你一来就让我立马带你见他。”
“……”石如水滑过一丝惧意,语气尽量平稳:“有劳了。”
高文泽比石如水大三岁,是高天祎的表弟,一毕业就跟在高天祎身边鞍前马后。
八年前,石如水跟高天祎之后,高文泽按吩咐给他安排住处、保姆等,对他也算不错。
打交道久了,后来,石如水拜托高文泽帮忙照顾下莫含的工作,之后,他就在高文泽的要求下,叫他文泽哥了。
高文泽和高天祎一点也不像,个头比石如水高不多,身材稍胖,有个不甚明显的啤酒肚,据说给高天祎挡酒挡出来的。
性格看上去也和高天祎不像,一点儿高天祎身上的匪味痞气都没有,总是笑口迎人,一副烂好人的样子。
至于是不是烂好人,呵呵,如果不是石如水亲眼看到过他一脸狰狞的断人手臂的话。
高文泽带着石如水进了高天祎的专用电梯,进去后摁下50层,深吸一口气,望着石如水道:“如水,三年不见,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说真的,我就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人儿。”
石如水一直眯眼盯着电梯上数字跳动的显示屏:“……谢谢。”
“咳,”高文泽的目光越发灼热,石如水狐狸般眼睛是时间难寻难觅的漂亮,诱的他的声音不由得更加柔缓:“如水,你……你三年前去了哪里,怎么会、怎么就突然离开了?”
石如水听罢,良久后,睫毛颤动了一下,眸底涌现一层浓烈的悲怆:“……突然想好好活罢了。”
高文泽的喉咙像被人猛地掐住,再也发不出声来,只能怔怔的看着石如水的美艳绝伦的侧脸,恍恍惚惚带他走往那间高科技多功能会议室。
站在会议室门前,高文泽犹豫了一下。
石如水扫了他一眼,咬咬牙向前一步,抬起瘦弱的胳膊,纤细的五指摁在门上……
“如水。”高文泽沙哑着喉咙飞快道:“当年……祎哥发很大火,你小心着点儿。”
“……”石如水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然后毫不犹豫的,用力推开厚重的木门。
他有得选择吗?!
会议室里。
三十名高管正在高天祎式的高压气氛之下,个个绷紧神经听着上了年纪的副总裁做数据总结。
可是,石如水推开那层阻碍后,第一眼就在人群中精准的对上了高天祎看过来的目光。
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似的,石如水迎着那双令人畏寒的眸子,在门口微微颤抖,像是历经了冬天的残叶,在春风下轻颤地倔强的不愿落下。
只可惜,高天祎狠戾的狼眸,绝非有春风的半分温暖,甚至比寒冬的风更加冷酷。
“!”高天祎抬手打断仍沉浸在报表中的副总裁,眯眼定定的望着石如水的既熟悉又显陌生的脸庞,沉声命令:“都出去!”
会议室的门不小,能轻松同时三人进出,石如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三十名主管就从他左右鱼贯而出,除了他们路过他身边带起的风,扇动他微长的发之外,仿佛那一处只有他一个人存在。
他的眸子还如推开门时,一霎不霎的看着景高天祎的方向。
他的目光里最初是怯懦,有挣扎,又从恍惚到镇定,从坚毅到哀求,复杂的难以形容。
这并不是一个短暂的过程,大约有两分多钟。
以前,石如水从不敢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高天祎眯起的幽暗的眸子,变得越发危险。
即便是以前抱着石如水做的时候,他捏住石如水的下巴逼他睁眼看他,石如水都尚且不敢!
他会像只小奶猫一样,怯懦的用眼神哀求他,偶尔在泪水朦胧中才敢多看他一会儿。
如今,果然是翅膀硬了!
等最后两个高管从石如水左右走过,他飞扬起的发又服帖的落在他腮边儿,高天祎的眸子才犀利的闪动了下,语气霸道如君王般:“过来。”
“……”石如水手心不由得攥了攥,感受到一抹冰冷的湿意后,毫不犹豫的抬脚走向恶魔。
走往深渊。
其实,面对高天祎,石如水怎么会不怕。
几乎看到高天祎的一瞬间,他就感到小腹抽疼,感受到他的手臂,他的大腿被凶悍的捏住,然后在残忍的力度中痛不欲生。
所以,他在走,但他感受不到他在动,他几乎是用意念在靠近那个令他惧怕的王者。
他甚至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心跳,他能感受到的,只有自己离高天祎的距离,越来越近……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关门声,石如水才如梦初醒的顿在距离高天祎的两米之遥,瑟瑟发抖。
下一刻,高天祎高大的身躯猛然将他笼罩在暗影之下,接着,他的细腰被大掌禁锢住,在高天祎的单手斜拎中,腰间一疼,一阵眩晕后石如水被放到了厚实的红木桌面。
这便是他和高天祎之间的悬殊,不仅在力量上,哪一样他都注定不是高天祎的对手。
远远不是。
从一出生,便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