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苏沐忍不住一阵悸颤,他咬上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唇,在景志轩怀里闷声道:“你……知道我爷爷的事情了?”
“嗯,”景志轩脸上表情凝固一瞬,接着轻轻拍着苏沐的背,低头把灼热的呼吸洒在苏沐的头顶,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歉意:“对不起,苏方集团的确是我派人动的,本来前几天我给你表白的时候,是准备放过苏方的,当时我爷爷突然病情加重,我就赶去了医院,知道你爷爷去世是前天,本想着这两天把苏方集团弄到手里,再给你解释的……沐沐,对不起。”
说到这里,景志轩突然害怕的紧,心脏压得喘不上来气,如果……
如果那孩子出了事,怕是苏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吧。
景志轩双手把苏沐的脸从怀中捧起来,屏住呼吸俯视着苏沐:“沐沐,我对付苏方集团的初因并不是因为你,请你……相信我。”
“志轩,”苏沐脑袋懵懵的,他现在也不想听景志轩的解释:“你……一定会救我的孩子的吧?”
“当然。”景志轩心疼的拉开拇指,用指腹轻轻碰触苏沐已经看不清唇沿的血色红唇:“我拿命向你保证,我一定拼尽全力救他。”
“谢谢……你。”虽然也是你的儿子。
“现在什么也不要想,”景志轩含了下苏沐的唇,把上面的鲜血舐进口中,便把苏沐的脸重新摁在胸前:“我再抱你一会,就下去着手安排,你现在好好的,好好的等着孩子安全回来就行。”
景志轩最后的声音有些哽咽,看苏沐现在的样子,别说以后会不会原谅他,他都怀疑孩子若真出了事,苏沐有没有活下去的欲.望。
听了景志轩保证的话后,苏沐整个人卷缩起来,卷缩在景志轩的怀中,感受彼此的心跳。
此时此刻,除了等待他还能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
如果说苏沐是温室里的幽兰,那么,石如水就是山崖边上的寒菊,只在冬天盛开,不与百花为丛,宁死抱清香。
北风越冽,他则越强。
可惜的是,经历过一次失去之后,高天祎还是没弄懂石如水骨子里天生的却掩饰的极为深刻的悍锐。
石如水是个孤儿,十九岁的时候,在所有人规劝下毫不犹豫的跟了高天祎,当那些规劝他的人终于对他露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时,他又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他。
走的高天祎猝不及防。
离开后,石如水和所有朋友中断联系,一个人辗转搭了几辆顺风车回到K城,在南郊外整整半年多足不出户。
当他肚子大起来不得不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他生孩子极为危险,他却抱着要么都活,要么都死的决心硬是把孩子生了下来。
这种坚强是怀孕之初就在医院精细养胎的苏沐,完全无法比及的。
但是毕竟做了高天祎枕边人五年,石如水知道在高天祎面前如何收放,他现在没想着以后他或者贝贝会怎么样,他只想着,只要苏影没事,现在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而成长背景决定,高天祎的是个踔绝能干的生意人,他有勇有谋、敢做敢闯、会识人重信誉。
可是,就因为他做生意人做的久了,对待石如水的感情也不由自主的用出一份力取一分息来衡量。
就像刚刚他才动用了最高权利去派人救石如水口中的孩子,现在,他已经如雄狮一样索取他的报酬了。
石如水因为生孩子剖腹产肚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疤,还有一些妊娠纹,他是个爱美的人,坚持抹药一年,妊娠纹才消失,那条疤痕也变成淡淡的粉,出门前他也没功夫想着要擦粉来掩盖。
高天祎刚把石如水推倒在桌面压上的时候,苏沐来了一通电话,心急的高天祎这才烦躁的把石如水从会议室抱到楼上的休息室。
进了房间在石如水的哀求下,高天祎给手下人打了一通电话,就翻过石如水的身体毫不温柔的要了他。
从开始到结束,高天祎都没发现他肚皮上的不对劲,只邪气的从他背后咬着他的耳朵夸他很舒服很紧。
第二场挥汗运动时,高天祎被高文泽急切的敲门声打断,怒吼一声退出来后用毯子裹住石如水,起身穿上西裤后,厉声道:“进!”
高文泽一进门不由得先看向床上的修罗场,石如水露.着肩膀趴在大床,上面除了咬痕就是淤青。
“!!”高天祎捡起地上的黑衬衣后,凶残的蹙起眉挪了一步挡住高文泽的视线,“不说就滚!”
“呃……”高文泽吓了一跳,脚步猛地刹在门内一米处,变了变脸谄媚的看向高天祎,“老爷子打电话了,让您必须现在立马接听。”
“又特么是哪个不要命的!给我查!草特么的。”高天祎最烦高老爷子让人盯着他,骂了一声,看了趴在床上的石如水赤着上身走了出去,接过高文泽给他点的烟,他吸了一口后拨通了爷爷的电话往门口五米处的走廊里一靠。
斜光穿过玻璃窗,那彰显着雄性力量的上身,在光和影的作用下,带着一股子悍味儿。
加上高天祎那张邪痞帅的脸,使他整个人散发着雄性的野蛮面的性感。
高天祎的爷爷高海辰早几年就退了,说是不问世事,却一直找人跟着高天祎,保护的同时,又跟盯梢似的,凡是高天祎的事情就没有他不管的。
三年前,石如水逃跑据闻有一半是高海辰的‘功劳’,他当时用了最大能力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后来他把当初带走石如水的K城也翻了底朝天硬是没找到人。
从那时起,高天祎和高海辰大闹一场,高海辰几乎不再插手他的事情。
电话中高海辰果然询问石如水的事情,还有孩子的事情,高天祎无奈说了孩子的情况,高海辰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挂了电话。
“祎哥!”高文泽接到高天祎扔过来的手机,在高天祎进门的时候,两腿打打擞的叫住人,缩着脖子小声的用敬语道:“如水现在正为孩子的事儿难过,您、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艹,轮到你来教训老子!”当了三年的和尚好不容易开个荤也特么的那么多破事!
高天祎一回头,高文泽连连后退,却还是忍不住爆发出心中的小宇宙闭上眼睛大声道:“您、您再这样,水水还走你信不信!”
“他敢!”高天祎的声音从牙缝里迸溅出来,带着一股子常人不可及的狠戾:“再跑老子打断他的腿!”
退到墙角跟的高文泽立马怂了,不敢再说话,抖着两条腿,仿佛高天祎说得是他的腿似的。
高天祎走进房间,因为高文泽的话不由的眯眼缓下脚步,眯眼打量趴在床上的纤瘦白皙的毫无存在感的石如水。
如果不是石如水肩头的血色和他黑色的头发映在洁白的大床上造成的强烈反差,他真的以为,在那里的,只有一团空气。
高天祎突然想起石如水刚见到他时说的话,他哑着嗓子哭泣着对他说:天祎,我现在的心疼的我感觉自己快要死掉了,求求你,求你帮我救救我的孩子。
而现在这个人正奄奄一息的趴在他床上。
高天祎脸上的表情僵硬了几秒,一直因为激情而跳的过快的心脏,终于第一次为床上的那个人,而疼跳起来。
高天祎走到床边,轻轻的翻过石如水的身体,看着他瓷白的被烙满红痕的上身,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麻木的脸,看他被咬的血肉模糊的唇瓣。
看他像是没有生命、没有温度的躯壳一样,目光松散着,不知看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