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五:“别动!”
他们一行人虽然不动了,但是类似脚步的声音却越来越近,并且不像成年人的脚步声,脚步不重而且走的很不稳。
刘五捂在刀刃上的手突然拿开,刀光一闪,惹的不远处的脚步声猛地停下,以及刚才转了方向的两点亮光突然又转向刘五,
似狼似狗的嘶声传来:“喝喝喝……”
“狼?!”
“不是狼?像藏獒!”
刘五却不在意是什么动物,他更想知道那个动物身后是什么,刀光反出去的一瞬间他看清了一张脸,很小的脸!
“小孩儿?”几个人顿时放松下来。
一个小孩儿!带着一只藏獒!
跟小孩儿等高的一只藏獒又冲几个人走近几步,对着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龇牙咧嘴,低吼着。
一个稚嫩的声音说了句什么,藏獒安静了,非常安静不动不出声。
小孩儿还没有灌木丛高,刚刚他们没发现,是因为这小孩儿一直低头穿行在灌木丛里,此时一抬头,也只是露出两只眼睛一个脑瓜顶。
刘五问身后几人:“谁能听懂?”
谁他妈也听不懂,唯一一个博学的已经被打成筛子,正被两人抬着。
“五哥,没人会,咋整,要不继续赶路?”
刘五看了眼抬着的司机,半死不拉活的,张口对一直死死盯着他们的小孩儿说:“能听懂汉语吗?”
小孩儿像是一个森林幽灵,两只眼睛锃亮,眼睛以下都在灌木丛里藏着,怎么看怎么阴森。
刘五又问了一遍:“汉语,你好,汉字学过……”
“#¥%……”
几个人满脸黑线。
刘五:“……听不懂?这附近有没有村子……”
“五哥,这边叫寨子。”
刘五:“……有没有寨子?”
小孩儿听见“寨子”俩字,转头往身后瞅了一眼,转回头看着刘五一指身后。
叹气声此起彼伏,几个人都露出喜色,每个人都受了伤,要停下也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整顿。
小孩儿利落的翻上藏獒的背,骑着藏獒在前面开路,藏獒走的很稳,小孩儿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一长串的大人,感觉自己很威风。
寨子不存在,小孩儿还是没听懂他们的话,领着人翻山越岭,进了山背面一处山洞。
商动力有常年生活的痕迹,干净的水,被褥,足够的干粮,以及几十副挂在石壁上阴干的动物皮毛,甚至有不少漂亮羽毛粗制的装饰品。
小孩儿把人领进山洞就不管了,一人一狗坐在洞口看起了月亮。
线人被捆成毛毛虫扔在一边,先处理司机的伤,司机不知道拿什么姿势迎接的扫射,两个屁股蛋竟然各中了一枪,刁钻的很操蛋。
一群糙老爷们儿,取子弹的手法也糙的很,几个人各自拿对方练手。
“啊!哥们儿混哪儿的,手挺野呀!”被取子弹整的死去活来,还不忘嘴毒同伴。
“西北住边,怎么,怂了!”
“怂?你怕不是没见过更野的!”
刘五的右耳朵差点被打穿,偏耳尖位置豁了一个口,条件不允许也只能上药,没办法缝针。
一想到缝针,他突然想起侯岳的下巴,也不知道侯岳的下巴是不是会落下一条疤……
“五哥,你脸上的口子挺深,沙子帮你挑出来吧?”
“我自己来。”
镜子自然没有,刀面成了镜面,脸上的口子是江水里的石头划的,这种口子身上也不少,但是放在脸上格外显眼,参差不齐的割面,让整张脸看上去很狰狞可怖。
刀面上映出的人狼狈又狰狞。
以前他从未在乎过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也不在乎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可是,现在他却因为脸上的划伤,耳朵上的豁口开始想:如果他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侯岳面前,侯岳会怎么想?
忽然的厌倦感,让刘五怔了很久,直到身边压低的杀猪声彻底没了,有人问他什么他才回过神儿,最后得出的结论不过是他太想,太想侯岳了。
想的已经开始患得患失了。
想他一个从未被枪林弹雨打到的人,却被重山之外,千里之遥的一个人折磨的患得患失。
等走出这条“不死路”,爬过累累白骨,待到一切尘埃落地,刘五想,他该给侯岳一个“干净”的自己,……如果侯岳愿意等。
这种洗涤从来只有一条路,他如果放弃从今以后的天高海阔,肯拘于暗无天日的方寸之间,……待到晴空碧洗,他想站在朝阳下,看侯岳等在不远处。
只身一人。
一丝嘲笑短暂的爬上又消失。
他竟然没自信,侯岳会等。
他这种人,生来想要的东西,都要不择手段的得到。更别说本就认为是自己的东西,所以,刘五不认为他能看着自己眼珠子落入别人手中。
原来世人皆如此,他也入了俗套,做了这段感情中狂妄自私的瞎子!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