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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下 绿野千鹤 1940 字 1个月前

“二舅呢?”楼璟左右看了看。

“跟大舅在后院喝酒。”萧承钧面色有些古怪。

大舅自然是指纪斟,纪斟和徐彻自小就是认识的,按理说应该很是熟稔,却不料徐彻见了纪斟,就开始僵硬,话说都有些不利索了。

“既明,你先去六部衙门看看,明日早会,再给你封官职。”萧承钧撂下这么句话,就带着老婆孩子去看舅舅们了。

赵熹愣了愣,他好像还没说效忠闽王殿下,这就要给他安排官职了?

后院中,两个舅舅正拿着大碗喝酒,纪斟说起儿时的事,唏嘘不已,徐彻则正襟危坐。楼璟一眼就看出来,自家二舅身体是紧绷的,似乎很是紧张的样子。

“你小时候最喜欢缠着寒之,他要贝壳来练剑,你每日天不亮就去海边捡……”纪斟叹了口气,“寒之在宫中过得不好,我这做大哥的,心中不忍呐……”似乎是喝多了,靖南候世子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他们年幼的时候,岭南的南蛮猖獗,老平江候无法顾及幼子,就把当时还小的几个儿子都送到闽州来,在靖南候家暂住过一段时日。

徐彻握着酒碗的手有些发白,“先帝选中了纪家,当时世兄已然定了亲,便只能让寒之去了……”

“是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是,寒之当年是有心上人的。”纪斟确实是喝多了,双手捂着脸,把弟弟送去宫中,是他这一辈子最为自责的事情,亲手弟弟背上花轿,就是亲手把他推进了火坑。

这些年家族兴旺,封妻荫子,到底是用弟弟换来的,是那个人在宫中苦苦支撑,才让纪家在昏君的手中安然无恙。每每夜深人静,想起年少时的鲜衣怒马,便如剜心一般。如今见到儿时的玩伴,纪斟再也忍不住,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哐当!”徐彻手中的酒碗掉落在地,怔怔地看着喃喃自语的纪斟。

楼璟站在廊柱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萧承钧微微蹙眉,这种话传出去,对父后的声誉极为不利,大舅怎么能把这种话说给徐彻听呢?正要上前,被楼璟拽住了衣袖。

楼璟制止了怀中要说话的小家伙,拉着这一大一小离开了后院。

“承钧……”楼璟看着眉头紧蹙的萧承钧,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不过是喝多了,这些年世子心中怕是一直内疚着……”

“你想说什么?”萧承钧抬眼看他,总觉得楼璟有事瞒着他。

楼璟挠了挠头,“我也不太清楚,晚上再与你说。”

“晚上?”怀里的萧祁瑞歪了歪脑袋,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咯咯笑,“骑马马,爹爹,晚上,骑马马!”

萧承钧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起来。

楼璟忙凑过去,把闽王殿下挤在柱子上,“瑞儿说的是,咱们晚上骑马马的时候……唔……”

腿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楼璟疼得呲牙咧嘴,抱着孩子蹦跳着追着甩袖而去的闽王殿下,渐渐走远。

海边常有暴雨来袭,晚间突然下起大雨,电闪雷鸣的。原本没有全黑的天立时被乌云遮了个透彻。

外面劳作的人,纷纷找了地方避雨,王府中的安静下来,只剩下了瓢泼碗倒的雨水声。

徐彻独自立在院中,任由雨水从头顶灌下来,紧紧握着手中的银枪,雨水顺着刚毅的下巴往下淌,平添一份凄凉。

“寒之当年,是有心上人的……”

“我以后就是太子妃了,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啊——”一声长啸穿透天际,银枪宛若游龙,在电闪雷鸣间翩然起舞,水花四溢,仿佛少年的心,被无情的苍天撕扯成漫天大雨,破碎入土,践踏成泥。

萧承钧沉默地望着那发狂的人,一双温暖的手从后面把他拥住,温柔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喃呢,“若是有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我纵使毁了天下,也要把你抢回来。”

萧承钧回头,望着楼璟的脸,缓缓地靠近,给了他一个轻吻,“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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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互咬

两人悄悄地从回廊走回正院,不再打扰那暴风骤雨中的断肠人。

萧祁瑞睡着了,被奶娘悄悄抱去了隔壁。天色阴沉沉,雷声滚滚,两人和衣躺在软塌上,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相互依偎。

“我二舅的事,你莫恼他。”楼璟蹭着萧承钧的脸颊,轻声说道。他一早就看出来,自家二舅不肯娶妻的原因,多半是为了纪皇后,但皇后是何等身份,萧承钧心中怕是会不舒服的。

“情之所钟罢了,”萧承钧叹了口气,“待一切安定,我会去问父后的意思。”

“承钧?”楼璟撑起身子看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新帝登基,先帝的皇后多数是要殉葬的,也有与新帝感情好的,留作了太后,但无论怎样,二舅的那份奢望,都是个死局。萧承钧这般说,难道还有别的法子?

萧承钧抬手摸了摸他的脸,“男子为后本就委屈,只愿我死后,萧家后人也能善待你。”

楼璟蹙眉,“我不需要,殉葬就挺好的。”

萧承钧失笑,头回有人说殉葬好的。

“生则同寝,死能同穴,于我来说,足以。”楼璟趴到自家夫君的胸膛上,紧紧地抱住他。雁失其侣,哀鸣而死,若是萧承钧离他而去,他绝不会独活。

次日,早起议事。

赵熹昨天就把六部衙门挨个串了个边,跟这些人都混了个脸熟,因为他那胡喷乱侃的本事,几个尚书对他印象都不错。他们以为赵熹是新调派来的小官,看着挺机灵,都想要到自己衙门里来。

萧承钧坐在主位上,看着暂无官职的赵熹堂而皇之地站在下面,也没人觉得奇怪,暗自点头,这八面玲珑的本事,倒是与赵端相似,“这位乃是京中三元及第的状元赵熹,昨日你们也都见过了。”

议事堂中有小声的骚动,没料想竟然是那个三元及第的天才。

这一下,六部的官员都有些不敢用赵熹了,他们这些偏远之地的小官,多是二甲末端或者三甲出身,状元郎的学识可远在他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