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玩闹间,听到门外有人通禀,言说户部尚书求见。
萧承钧挑眉,让他稍待片刻,继续不紧不慢地写完回信,让陆兆交给来送信的赵家人,“你哥哥近来可有书信来?”
陆兆的兄长在江州做录军参事,萧承钧边让他盯着江州刺史。
“回殿下,江州刺史卢新开仓放粮,那些难民已经安置了,只是北四郡庄家被糟蹋干净,夏收的时候无粮入仓,卢新便扣了江州军营一半的粮草,等着冬日闹饥荒的时候再分发下去。”陆兆回禀道。
楼璟蹙眉,“这么说来,南四郡的粮草他是不打算给了?”
萧承钧点点头让陆兆下去,摸了摸楼璟的脑袋,“青州的河道还未修好,沈连怕钦差看出来,硬是不许难民回去,这卢新能接济百姓倒也还好,粮草若不够,我补给你便是。”
萧承钧站在帝王的角度看,用哪里的钱都一样,只要能把事情解决便是。
“不行,若不是他一意孤行地剿匪,早些安置难民,何至于此,要补给难民,就该他自己出银子,凭什么扣我的!”楼璟不满道,“这事你别插手,我定要那老小子当了裤子还我粮草。”
萧承钧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去管他,让安顺唤了户部尚书进来。
户部尚书因着前两日提了蠢点子,好几天不敢说话,绞尽脑汁想要讨好闽王,好把前些日子的事揭过去。
屋脊高大的内室里阴凉舒爽,闽王殿下就坐在软榻上,怀里抱着他的那个男宠……
户部尚书愣了愣,这几天榕城的官员看得分明,闽王殿下从海边带回来的男子,美艳非常,很是得宠,王爷除却每日早上议事,其余时间都陪着这男宠。
“有什么事?”萧承钧漫不经心地问道,抬手给楼璟喂了一颗荔枝,原来在京中两人偷偷摸摸已经受够了,如今天高皇帝远,大可不必再遮遮掩掩。
“臣有要事相商……”户部尚书看了一眼萧承钧怀中的人,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楼璟挑眉,乖巧地说,“殿下,那我先下去了。”不待萧承钧张口,便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转身去了屏风后面,继续吃荔枝。
户部尚书可不知道屏风后面根本没有什么退路,只有一张换衣服用的椅子,放心地开口,“臣与礼部尚书商议,在闽州九郡中挑选了几个美人,特来献给王爷。”
萧承钧额角一抽,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偏偏那户部尚书不懂得看人脸色,兀自说着,“这次,保管王爷满意。”话音刚落,三个穿着轻薄的少年便被领了进来,各个□双足,足间还带着金铃铛,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萧承钧的脸已经黑如锅底了,而屏风后的楼璟,则神色平淡地转身,拿起了挂在墙上的赤霄宝剑,一脚踹开了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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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惩罚
闽州户部尚书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三步。
楼璟冷眼看着那三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各个身形纤细,穿着薄如轻纱的衣衫,半遮半掩……竟然,给他的元郎,看这些东西,欺人太甚,“尚书大人,就拿这些东西献给王爷,未免太寒碜了。”
户部尚璟和三个少年身上来回看了看,顿时心里一紧,他们都没有仔细看过王爷的这个男宠,这一比之下才知道,自己又失策了。
若说那几个含苞欲放的少年,是夜空里的星子,那么楼璟就是皎皎明月,纵使这般粗鲁地站在那里,也完全将那些少年的光芒掩盖彻底。
萧承钧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濯玉……”
“交给臣便是,断不能污了王爷的眼!”楼璟似笑非笑地说着,提剑就砍了上去。他真的要气疯了,原本想着为了子嗣,萧承钧娶一两个妃子,纵使再委屈,他也不会任性地断了皇室血脉,可这些是什么东西?
“啊——”那三个少年吓得脸色苍白,连滚带爬的在地上跌成一团。
赤霄宝剑却是毫不留情地往地上戳去,吓得那少年们涕泗横流,哭喊不止,顿时扯得衣衫凌乱,脚上的金铃也散落一地,很是混乱。
“王爷,这,这……”户部尚书吓得发抖,连忙往闽王那边躲。
萧承钧蹙眉,正要说什么,闪着寒光的赤霄宝剑便挥了过来。
户部尚书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就斩向了他的脑袋,心里嘶吼着快逃,脚步却一点也挪不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劈开……
屋中陷入了短暂的死寂,乌纱帽碎成两半,骤然落了下来,发出了“噗”的一声响,惊吓过度的户部尚书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王爷!”陆兆带着侍卫冲进来,就看到一地的凌乱,和持剑站在屋子中央,似乎随时都要冲过来砍人的前太子妃。
萧承钧走过去,搂住了楼璟的肩膀,“怎的发这么大脾气?”说着朝陆兆使了个眼色,一群侍卫立时把倒在地上的四人拖拽出去,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不停滞,临了,贴心的侍卫统领还不忘关上了房门。
楼璟手中的宝剑掉在了地上,把脸埋到萧承钧的肩头,“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声音中已经没了方才的冷硬,带着些压抑不住的委屈。
把心给了一个未来的帝王,便如同猫翻出了柔软的肚皮,若是得不到对方的全心相待,便只有遍体鳞伤的结局。
萧承钧听出了这话语中的真意,顿时心疼不已,伸手搂住他,“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唔……疼……”背上轻抚的手触到了伤口,楼璟禁不住痛呼出声。
萧承钧一惊,竟然忘了他身上还有伤,这一番折腾,若是伤口撕裂可就麻烦了,连忙拉着他坐到软榻上,剥了外衫查看,鲜血已经浸了出来。果然,伤口崩裂了!
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萧承钧拿了伤药来,亲手给他涂上,“偏要闹这一出,伤口裂了,还不是你遭罪。”
楼璟趴在自家夫君腿上,搂着那温暖的腰肢,默不作声,似乎还在生气。
萧承钧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脑袋,“莫再闹了,该生气的人是我。”好在伤口并没有真撕裂,只是出了点血,涂了药便把腿上的脑袋挪下去,准备去处理烂摊子。
“不许走!”楼璟抓住他的衣角,“你还没给我赔不是呢!”
“这又不是我的错。”萧承钧蹙眉,他也很生气,手下的官员全是些草包,每天不想着做事,竟干这些歪门邪道,今日是个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他们。
“你这个负心汉!”楼璟抱住枕头,嗷嗷叫着,不依不饶。
萧承钧忍不住笑出声来,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你要怎样?”
“晚上回来,我要补偿!”楼璟伸手,从地上的外衣里掏出他的小账本,开始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