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遥：“……”

周逸：“……”

这只鸟他说什么都不能再留下了。

26

周逸说要亲自下厨，站在门口系围裙的时候问他想吃什么。

庄遥不会做饭，但是人却不怎么挑食，他觉得周逸也不太像是会做饭的样子，可是周逸说他前几天专门跟张阿姨学了几道菜，让他放心。

“可以点菜吗？”庄遥扒着门框，朝里面探头探脑。

“可……以。尽量不要点太难的，宝贝。”周逸道。

说话间他开了冰箱，把事先准备好的食材拿出来，然后在庄遥看不见的地方默念步骤。

庄遥体贴地说：“那我还是不点了吧，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周逸立刻松了一口气，把他赶到客厅让他看电视，“你乖乖的啊，等会就好了。”

庄遥点点头，没再去捣乱和围观，厨房里先是传来切菜的声音，接着是食物在锅里翻炒的声音。庄遥起初还担心周逸在逞强，但是现在又觉得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于是便放心多了。这会儿电视上还没到晚间新闻，庄遥看了会儿光头强，突然觉得心里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温暖给填满了。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两个人拥有一个家是这种感觉。

周逸忙活了半天，像是个初次进入考场的学生，这是他第一次下厨，生怕给庄遥做出什么黑暗料理来。菜端上桌，卖相竟然意外的不错。

“好吃吗？”周逸笑着问他，给庄遥夹菜。

“好吃。”庄遥有点吃惊地说。他是真的没想到周逸会做菜，本来都已经做好面对黑暗料理的准备了。

吃过饭庄遥要去洗碗，周逸靠沙发上看他，问道：“这么勤劳吗？”

他朝庄遥伸出手，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别洗了，明天让张阿姨收拾一下，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庄遥坐过去了，周逸抱了抱他，脸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感叹道：“我觉得现在再让我参加一次高考我都愿意……”

他本意是想说，现在的满足让他觉得什么困难事都有信心再做一次，但是庄遥听到高考两个字心里又忽然难受了起来。周逸一开始没发现，后来等到庄遥转身用力抱住他的时候才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周逸说。

“我知道。”庄遥闷闷地说，“就是觉得对你不公平。”

周逸说：“你是不是傻啊，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庄遥问道：“那是谁的错？也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你等我七年呢？”

周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他知道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的。他低下头吻了一下庄遥，让他换了姿势，跨坐在自己身上。庄遥凑过来向他索吻，眼睛里都是湿漉漉的水汽。

两人吻了一会儿，周逸轻轻往后退了一点，但是却离得不远，他看着近在咫尺的庄遥，慢慢说道：“没有错，谁都没有错。只是恰巧而已。但是小遥，执着于过去有时候不是什么好事情，你能回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有时候我也会怪自己，就像你觉得对不起我一样。可是我不能穿越时空去保护你，所以只能给你踏踏实实的现在。”

“我希望从现在起，你跟我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开心的。”

庄遥能深刻地感受到，周逸说出这句话的真心。他一点儿也不觉得煽情，也不觉得虚伪。周逸是实实在在把他自己的拥有的一切捧在手心上，然后递到他的眼前。庄遥以前觉得自己是爱的更多的那一个，但他现在发现，其实周逸才是。一个人能长情于此，他一直在等一个未知的人。

如果他没有回来呢？如果他没有更快一点地重新遇见他呢？

庄遥不敢想。

他低着头，突然下了个决心，对周逸说：“圣诞节的时候，我就跟我妈坦白。”

周逸捏了捏他的手心，笑着说：“其实也不用的，慢慢来就好了，我不是很在乎。”

“要的。”庄遥却异常坚定，“谁也不知道我妈会有什么反应，如果……如果她不同意或者反应很强烈的话，那我还要花时间去说服她，我不想再浪费了。”

“嗯。”他说话的时候，周逸一直看着他，“不想去浪费……你这么急想要打算做什么呢？”

庄遥愣了愣，小声问道：“真的能说吗？”

周逸说：“说啊，我都说了你在我面前做什么都可以，想说什么也当然可以了。”

“我想跟你结婚。”庄遥突然说。

这下轮到周逸愣住了，他张了张嘴，下意识地说了一句：“什么？”

庄遥按住他的肩膀，身体坐直了一些，他的心砰砰直跳，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平静还是紧张，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想跟你结婚。”

有一些毒鸡汤里说，很多人都不明白自己这一生到底想要什么，明白自己想要的东西，并且为之而努力才能获得幸福。庄遥是一个很迷茫的人，他在美国按部就班地读书，就是为了能够回国，他想找到周逸。找到他之后，又想接着重新和他在一起。在一起了，又想要更多。欲｀望总是这样无穷无尽，刚刚周逸在厨房做饭，他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想到，其实他是想要一个家。

一个有周逸的家。

周逸这回听清楚了，他忍不住笑道：“你……在求婚啊？”

“是啊。”庄遥看见他笑了才放下心来，“你不同意不行！我已经住进来了。”

“这太强买强卖了吧……”周逸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庄遥手上用了点力气，急道：“那你就是不答应啊！”

周逸任由庄遥在他身上胡闹，眼神沉了沉，最后拦腰抱住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庄遥吓了一跳，怕自己掉下去，赶紧用双腿勾住周逸。

周逸把他往上托了一下，抱着他上楼。

“求婚这件事。”周逸慢条斯理地说道，“应该是我来的。”

因为怀里还抱着一个人，所以周逸走的不快。旋转楼梯越往上，光线越暗。庄遥怕周逸看不见，于是想要伸手去按墙壁上的灯。